燕之连载电视小说军歌飘过的花季第十

排练厅从早到晚人满为患,田妞为抢地盘,居然夜不归宿与唐耐克同睡排练场,众学员议论纷纷,田妞顶不住舆论的压力,想 证明自己的清白,幸好被林飞燕及时发现,田妞的父母闻讯赶来,揭了她的身世之谜。

“红星”小剧场排练厅四面的镜子里,反射出一张张年轻、漂亮的脸。大厅中间的地毯上,舞蹈系的童子军在林飞燕的带领下,正在排练音乐系《迷彩秀》的片断。

唐耐克、丁小丁边看边嘀咕,旁边还站着几个舞蹈系的小男生。

“一答答、二答答,三答答、四答答……”

林飞燕手拿剧本,在前面领做踢踏、弹跳动作。

舞蹈系十几个小女孩在米花、米朵的带领下,做的很认真。

林飞燕夸奖道:“练得不错!咱们下面跟一遍歌词,大家注意表情啊,要表现女孩入伍的心情,欢快、喜悦!耐克,放音乐!”

唐耐克跑过去放音响,随着欢乐的旋律,女孩子翩翩起舞。

歌声:丫头兵,兵丫头

当兵只有十八、九

花裙换成绿军装啊

剪去长发更风流

丫头兵,兵丫头

训练场上不落后

笑也美丽哭也俏啊

英姿飒爽军中柳……”

林飞燕指挥:“好,跑圆场!”

连转两圈后,队形有点乱了,有个女孩踩了米花的脚,俩人撞在一起了,惹得丁小丁和几个小男生笑个不停。

林飞燕挥挥手:“大家休息一下。小丁,拜托,别闹了,我们时间够紧的了!”

“飞燕,我们有个建议,能不能把《专业课》这节改的更时尚啊?”唐耐克走过来提议。

“就是,我们是《迷彩秀》嘛!”丁小丁附和。

“说来听听。”

“小丁,过来,咱们表演一下。”

唐耐克和丁小丁站到排练厅中间,他比划着:“先是一段长长的铃声,然后开始对唱……”

唐耐克与丁小丁对唱:

老师,哎!

(问)交响曲有四个乐章对吗?(答)对拉!

(问)进行曲踩着行进步伐?(答)是的,气势大!

(问)练习曲为提高水平写啦,(答)要多练!

(合)独奏乐器与管弦乐团就是协奏曲啦!

同学,哎!

(问)奥地利的三拍子舞曲是啥?(答)华尔兹啦!

(问)捷克快速二拍舞曲是啥?(答)波尔卡啦

(问)波兰有庄重缓慢舞曲吗?(答)波罗乃兹啦!

(合)舞场上节奏最欢快的就是探戈舞啦!

唐耐克、丁小丁模仿《吉祥三宝》的表演,让林飞燕和舞蹈系的小女孩笑的前仰后合。

“迷彩坊”服饰中心门外,马富贵和妻子在布置橱窗,他们把几套新款迷彩服换了上去。

田妞夹着书本从远处走来,热情地招呼:“马叔、马婶,又出新款式啦?哟,这衣服怎么都这么瘦啊?看来我穿是没戏啦!”马富贵介绍:“这种短款是仿美军在伊拉克的作战服设计的, 式的哦!”马妻安慰田妞:“胖丫,没关系,你要是喜欢,让你马叔给你度身定做!”田妞遗憾地摇摇头:“马婶,你看就我这腰,算了吧!我想请马叔给我做一套 的服装。”马富贵很好奇:“胖丫,你怎么反璞归真了?你们这些女孩子又搞啥新花样啊?”

“马叔,咱们进屋说。”田妞一副神秘的样子,拉着马妻进了屋。

进屋后,田妞从书本里拿出一本旧画报,递给马富贵:“马叔,我们系在排音乐剧,您听说了吧?”马富贵恍然大悟:“这事哪能瞒过我‘大喇叭’啊!不是两个剧组在打擂吗?噢,我知道了,你肯定在《上甘岭》,所以要做 服装,对不?”

田妞郑重地说:“马叔,不光是和《迷彩秀》打擂,我还想和孟江南争演《上甘岭》的女一号——卫生员,我觉得自己挺有兵味的。”

“那好啊,马叔支持你。”

“可是队长说我体形胖,已经让孟江南演了,但我唱得比她有气势啊!”

马妻打量了一下田妞:“丫,婶瞧你最近倒是瘦了不少呢!”

田妞叹了口气:“唉,婶,我要是有您这身材还愁什么呢?”

马富贵忙打岔:“胖丫,要马叔怎么帮你呢?”

田妞又来了精神:“我想再争取争取。请您帮我设计一套合适的衣服,即精神还不显胖,我穿着去排练,让队长刮目相看。马叔,您就照电影上的样子做。”

马妻翻着画报:“那到是个办法。不过胖丫,你还要有点独门工夫才行。”

田妞不解地问:“啥独门工夫啊?”

马富贵解释道:“就是绝招啊,‘天河艺术学院’正在排音乐剧《八女投江》,请我们设计服装,上星期我和你马婶去看了彩排,唱腔、舞美都一级棒!”

“那个白桦树林,真是美啊,把女性的柔美、圣洁一下子衬托出来了,还有唱腔,他们用美声、民歌、通俗三种唱法演唱,那个好听啊!”马妻感叹不已。

“真的?那我得去看看,学几招回来。”

马富贵透露了点信息:“人家‘天河’准备一鸣惊人,排练看的可紧了,不给外人看。”

田妞固执地说:“天无绝人之路,我有办法!”

女生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田妞一个人在桌前,拿着个大萝卜忙乎着,她用刀在萝卜上用力刻着,自言自语道:“这活还真不好干呢!”

陈佳妮走了进来,看着奇怪:“胖丫姐,你干什么呢?”

田妞吓了一跳,连忙把萝卜藏在身后:“小妮子,是你啊,吓我一跳,哎,来的正好帮我个忙。”陈佳妮说:“胖丫姐,有什么事你直管说!”田妞对着陈佳妮耳语几句,陈佳妮脸色一变:“不行!不行!我不敢!”田妞脸一沉,威胁道:“小妮子,我平时对你不薄吧?你投奔《迷彩秀》我都没怨你,就这么点事都不帮忙啊?”

陈佳妮只好勉强点点头。

田妞半哄半真地:“这就对了,胖丫姐不会亏待你的!”

“天河艺术学院”排练厅里,音乐剧《八女投江》正在排练,一阵阵优美的歌声从排练厅传出来,门口站着两个保安,一脸严肃,仔细盘问着进出的人。

田妞身着灰色职业装,陈佳妮身着咖啡色职业装,故作镇静地走了过来,被把门的保安拦住了:“两位小姐是干什么的?”

田妞从包里拿出一个胸牌:“我们是《火凤凰娱乐周刊》的记者,来采访《八女投江》剧组。”

“《火凤凰娱乐周刊》?怎么没听说过呢?你们有预约吗?”

“新办的。我们是替你们做宣传来的,要什么预约啊?”田妞很理直气壮。

保安乙看着陈佳妮,半信半疑地:“这位小姐年龄不大,也是记者吗?能让我看看证件吗?”陈佳妮神色紧张,田妞大咧咧地说:“她是新来的实习记者,哎,你们快让我们进啊?别耽误了正事!”保安乙拿着陈佳妮的胸牌,调来调去看了半天,招呼同伴:“龙哥,我怎么看着不对劲呢?好像是假的啊!”

田妞一把抢过证件:“不让采访就算!别后悔!想找我们炒新闻的人排着队等呢!小妮子,咱们走!”

两个保安拦住了去路:“想溜啊,没那么容易!”

曹大川背着手,在屋里边转边发火,田妞和陈佳妮站在一旁乖乖听着。

“丢人都丢到‘天河’去了!什么《火凤凰娱乐周刊》还真有创意啊!说!公章哪来的?”

田妞支吾地:“我偷食堂的萝卜刻的。”

曹大川忍不住噗哧一笑:“萝卜刻的?!田妞,看不出啊,够聪明的!”

田妞见曹大川的神色缓和了,大着胆子说:“队长要罚就罚我一个,没小妮子什么事,不过,我也是为咱们剧组才去偷艺的啊!”

曹大川绷着脸:“嗯,知道。队里会赏罚分明的!”

静静的校园,微风吹拂着绿柳,林荫道上匆匆走来了唐耐克和丁小丁。

唐耐克往嘴里塞了口馒头:“小丁,你看清了吧?”

丁小丁把嘴里的正吃的馒头往下噎了噎:“看,看清了,胖丫还在喝稀饭呢!今天肯定我们抢先了。”

不远处,田妞和陈佳妮慢慢走过来。

陈佳妮:“胖丫姐,丁小丁他们饭都没吃,就去占场地去了,你们组今天晚了。”

田妞打着饱嗝:“没事,上午曹队长改剧本呢!我一会就去排练厅等着,我连中饭都一起吃了,还怕熬不过他们啊!”

“红星”小剧场排练厅,《上甘岭》组在排练《坑道情》,王远方站在台中间准备表演,孟江南在台右做着给伤病员换药、喂水的动作,田妞已经换上 服装和俞璐站在台左做着山路上跋涉送弹药的动作。

钟华、李儒健、石如山等人坐在一边在观看。

曹大川挥手:“王远方,下面排重头戏‘一个苹果’。开始!”

王远方激情飞扬:“同志们,我们八连在上甘岭已经整整坚守了22天了!战友们一天天在减少,敌人还在疯狂的进攻,坑道与后方的联系也被切断了,大家忍饥挨饿,现在连水都只剩 一小桶了,我们到了最危难的时刻,但是曙光就在前头!这个苹果是朝鲜人民慰问团送来的,我一直舍不得吃,为了保证与上级联系,我命令:小张!”

话务员小张:“到!”

王远方:“你把吃了!”

王远方把苹果递给扮演步谈机话务员的小张,小张用手掂了掂苹果,不知下面该怎么演了。

曹大川过来说戏:“往下接啊,话务员传给通信员,通信员传给司号员、卫生员,大家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吃又传回连长。”

王远方:“队长,人不够啊,接不上了。”

田妞:“队长,我和俞璐来反串通信员和司号员吧!”

曹大川挠挠头:“那谁演运输队员呢?”

田妞指指李儒健和石如山:“请李教授和石教授扮演朝鲜阿爸基,应该没问题!”

李儒健和石如山连忙推辞:“不行!不行!我们可演不了戏!”

丁小丁又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了:“队长,您是不是休息一会?让我们活动活动?”

“哗”!门被推开了,舞蹈系的一大帮小孩子一拥而入。

熄灯后,宿舍里几个女孩换睡衣准备睡了,慕容秋换上了一件斜襟式的浅蓝碎花的睡衣,孟江南看看慕容秋,打趣道:“慕容,你穿上这衣服,要是再把头发挽起来,真像朝鲜姑娘了!”

慕容秋还没来得及回答,田妞凑了过来:“嗯,别说还真像!慕容,我们《上甘岭》正缺人呢!你一起来玩玩吧!”

慕容秋笑笑:“衣服你们喜欢只管拿去,人嘛,就免了吧!”

林飞燕坐到慕容秋床头,恳求道:“慕容,咱们是好姐妹,你不会见难不救吧?”

刚刚躺下的慕容秋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飞燕,别吓我,什么事啊?”

林飞燕长吐一口气:“还不是《迷彩秀》吗?人手太缺了,新加的女老师角色非你莫属!帮帮忙吧!”

慕容秋沉吟着:“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田妞过去捏住陈佳妮的鼻子:“小妮子,老实交代!这几天我们《上甘岭》怎么老是落在《迷彩秀》后头。”

陈佳妮扭着身子,带着鼻音:“胖丫姐,透不过气了!是你晚了嘛!”

田妞:“胡说!一起床我就去了,这几天连早饭都没吃,真是奇了怪了!”

男生宿舍虽然已经关了灯,但还很热闹,王远方和丁小丁都在竭力说服肖子枫。

王远方炫耀地说:“肖哥,‘福特陆虎’听说过了吗?”肖子枫说:“好像是越野车吧!”王远方煽动着:“对喽!世界 的越野车!能爬越45度的斜坡,轻松涉过半米深的水面,真正男性的风采!怎么样?星期天我陪你开几圈!”

丁小丁急了:“肖哥,你可别让远方的小恩小惠迷惑了!他想让你到他那个山头当小兵!我说你还不如到我们《迷彩秀》呢,天天可以美女相伴!”

肖子枫大笑起来:“哈哈,我什么时候成‘香饽饽’了?!”

天蒙蒙亮了,“红星”校园里还是一片静谧,晨光照在银杏树的枝头,翩翩如飞的扇叶,闪耀着朝气蓬勃的绿色,桃树开出的花朵,像少女一样艳丽和粉嫩的温柔。

宿舍里的女生都还在熟睡,田妞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穿上衣服,用手抹了下脸,悄悄地出门了。

“红星”小剧场门口林荫道,田妞开心地唱着《希望》奔过来。

看天空飘的云海哟,

看生命回家路路程漫漫。

看明天的岁月越走越远,

远方的回忆你的微笑……

田妞轻轻推开小剧场虚掩的大门进去了。

晨曦之中,穿蓝色运动服的方明远和穿白色运动服的叶天音,顺着林荫道慢慢跑过来。

方明远有力地甩了一下胳膊:“老叶,下星期剧目就要试演了,听说两个剧组的戏还没有定型?”

叶天音尽力保持与方明远步调一致:“主任,两个剧组都很努力,主要是场地和人手不能保障,影响了排练进度。”

“老叶,你抽空过问过问。”

“好的,你放心。”

方明远和叶天音身影渐渐跑远了。

“红星”小剧场排练厅的一角铺着张席子,上面扔着一床军被。

田妞拉开架势和唐耐克吵开了。

“凭什么啊?太不公平了!原来你这几天根本没回宿舍,就睡在排练厅里啊!那我起的再早,也抢不过你呐!”田妞气愤之极。

唐耐克揉着还没睡醒的眼睛,反讥道:“胖丫,有理不在声高,你嚷什么?不服气你也来睡啊!老规矩,谁先到场地就算谁的!”

田妞毫不犹豫地:“行!唐老鸭,你说话要算数!别耍赖!”

唐耐克拍拍胸脯:“堂堂男子汉,一言九鼎!”

“红星”学院招待所罗澳洲宿舍,林飞燕和罗澳洲坐在桌前研究《迷彩秀》方案,DVD机里播放着美国音乐剧《百老汇》的片断。

“罗老师,我觉得如果采用多人对唱的方式,可能更符合音乐剧的形式。”

“没错,不过一定要注意歌唱的和谐性,同时要综合运用戏剧、舞蹈的艺术元素,让它不仅很有时代气息,而且生动风趣。”

林飞燕点点头:“好的,罗老师,我打算从教学改革内容入手……”

夜已经深了,田妞坐在排练厅的椅子上不停的打哈欠,唐耐克躺在席子上发出熟睡的鼾声。

田妞睡着了,一不留神从椅子上溜了下来,她揉揉眼睛,看着墙上的表才2点半,再看看唐耐克熟睡的样子,心里很不平衡。

“喂,唐老鸭,醒醒!”田妞走过去,用力推推唐耐克。

“干什么呀!”唐耐克睡得迷迷糊糊地。

“你睡觉,我坐着,太不公平了吧!”

唐耐克翻了个身:“地方大呢,你想睡哪就睡哪!”他裹了裹被子又睡着了。

夜风吹来,一阵寒冷,田妞看看四周找了块幕布,在距唐耐克不远处也躺下了。

天刚亮,王远方和丁小丁,孟江南和陈佳妮在排练厅口不期而遇。

丁小丁打趣地:“哟喝,都来的够早的啊,不过我们有秘密武器!”

陈佳妮哼了一声:“就你?人家胖丫姐一早就来了。”

几个人说笑着一起进去了。

排练厅的一角,田妞和唐耐克睡得正香,田妞斜躺着,她的腿不经意间压在唐耐克身上,众人惊呆了,陈佳妮连忙捂住了脸。

丁小丁大叫:“怎么回事?田妞咋睡在这里啊?”

孟江南连忙跑过去,拉起田妞:“胖丫,醒醒!醒醒!”

王远方也把唐耐克叫了起来。

田妞迷迷糊糊地挣开眼,看到自己和唐耐克睡在一起,也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我,我是来占排练厅的,唐老鸭该睡椅子的!”

唐耐克不服气:“怎么怪我呢?我是先来的,你非要来抢,这下好看了吧!”

孟江南制止着:“都别说了,家丑不外扬,这事你们几个都不许说啊!”

王远方、丁小丁、陈佳妮都重重地点点头。

排练厅的门“哗”地又被推开了,舞蹈系一大帮小学员涌了进来,坐在地上的田妞和唐耐克表情很尴尬。

学员队办公室,唐耐克和田妞低着头,曹大川一脸严肃:“我说你们俩个添什么乱啊?考虑过影响吗?抢地盘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啊!”

田妞脸上虚汗直冒,无奈地说:“队长,我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都回去好好想想!把林飞燕给我叫来!”曹大川很生气。

田妞在校园林荫道上慢慢走着,神情沮丧,她随手拽了根柳枝,放在嘴里细细嚼着。文学系的谢园园和几个女生从对面走过来,跟田妞擦肩而过。

谢园园开心地说:“这就叫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文学系女生:“我看是天下最痴女儿心!”

几个女生嬉闹着留下一串笑声,田妞觉得她们是在影射自己,脸“刷”地红了。

“红星”学员食堂,中午下了课的学员都在排队买饭,田妞跟着人流往前走,到了窗口,打饭的师傅热情地:“田妞,今天有狮子头,来一个?”

田妞摇摇头,轻声说:“一个青菜,二两米饭。”

站在旁边的女师傅,好心问:“胖丫头,有心事了?也不能不吃饭啊!”

音乐系的学员围在一起默默吃饭,戏剧系的欧阳浩端着饭走了过来,拍了拍低头吃饭的唐耐克的肩膀:“嘿,哥们,听说你跑到人家‘上甘岭’的阵地,演了一出‘坑道情’啊?”欧阳浩敲了敲饭盒。

唐耐克脸色一沉:“欧阳浩,你少没事找事!”

欧阳浩不依不饶:“吆喝!唐耐克,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全校谁不知道你们音乐系两个剧组打擂,白天打到晚上!”

唐耐克丢下饭碗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欧阳浩的衣领:“你敢再胡说一句,小心我撕烂你的臭嘴!”

欧阳浩也不示弱地抓住唐耐克的胳膊:“唐耐克,你做得,我就说不得啊!”

欧阳浩与唐耐克纠缠在一起,肖子枫等人连忙拉架,食堂顿时乱成一团,田妞放下几乎一口没吃的饭菜,起身就走,林飞燕连忙追了出去。

林荫道上,田妞急匆匆的在前面跑,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她用手抹了一把,泪花满脸,林飞燕在后面追赶:“胖丫,胖丫……”

路上的学员都投来好奇的眼光。

“噢,她就是音乐系的那个田妞啊!”

石钟山与田妞撞了个面对面,他惊诧问:“田妞,这是怎么了?这么伤心啊!”

宿舍楼下,马富贵着急的张望着。

老远见田妞跑来,马富贵忙迎上来,急切地问:“胖丫,出啥事啦?别想不开,跟叔说!”

田妞伤心地望着马富贵:“马叔,这下我可没脸见人了!”

方明远办公室里的绿色植物生机昂然,气氛却很严肃。他背着手看着窗外,听曹大川、林飞燕的汇报。

“说完了?你们啊,真是病急乱投医!现在最重要的是注意田妞的情绪变化,化解矛盾。女孩子嘛,难保不被流言蜚语 。两个剧组的戏还要抓紧排,原定计划不变,大川,你是队长,不能顾此失彼啊!”方明远转过身来。

曹大川自我检讨:“主任,是我疏忽了,都是我的责任。”

林飞燕也跟着表态:“主任,您放心,我这几天就跟着田妞。”

方明远点点头。

月光柔柔地洒在女生们的床上,宿舍里静悄悄的,但没有平时听得到的鼾声。

田妞大睁着眼躺在床上。

林飞燕、慕容秋微闭着眼,留神着田妞的动静。

田妞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悄悄流淌,这两天发生的事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似乎觉得老师、学员、所有的人都在背后指戳自己,她恐惧了,忙用枕巾盖住自己的脸。恍惚中,田妞看到父母朝自己走来,生气的说:“丫啊,你咋给爸妈丢这么大的人啊!”

田妞猛地坐起来,悄悄下了床,往宿舍外走去。

林飞燕赶紧起床,慕容秋也跟着起来,俩人对视一眼,跟了出去。

田妞一步一步顺着楼梯往上走。

万籁无声,她的脚步踏在楼板上,发出沉重的回声。

田妞流着泪,自言自语道:“名声毁了!名声毁了!”

不远处,林飞燕、慕容秋跟在后面。

女生宿舍楼楼顶平台。

夜色中田妞静静站着,月光躲进了云层,起风了,天上飘来一阵阵雨丝,打在田妞的脸上和她的眼泪一起流淌。

林飞燕正准备过去看看被慕容秋拉住了:“田妞心里闷,让她自己呆一会吧!”

田妞仰面长天,哭泣着:“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的养育之恩,我给你们丢人了!人言可畏!人言可畏!我现在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只能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爸妈, 我再给你们做女儿!”

田妞向着东北方向深深鞠了个躬,一抬腿,打算爬上平台的围栏。

林飞燕和慕容秋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一边一个拉住田妞。

“胖丫,你不能这样!”林飞燕大声阻止。

“飞燕,你为什么拦我?!为什么要拦我啊?!你让我怎么有脸见人啊!”

田妞用拳头使劲砸林飞燕,她情感的闸门再也控制不住了,号啕大哭起来,三个女孩抱在一起,都哭了。

唐耐克和肖子枫坐在楼顶平台的石柱上,默默望着对面女生宿舍楼的平台。

“子枫,给我支烟。”

事情搞得这么大,让从不知愁的唐耐克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他猛吸了一口烟,后悔地说:“子枫,你说,这事怎么闹成这样?要是田妞真有个意外,我,我不就成了过失杀人了吗?不就是为排练厅嘛,早知这样,我让她就是了。”

肖子枫劝慰道:“耐克,别自责了,你们都没错,不过是误会加流言,后悔没用,我们想想能不能帮帮田妞。”

唐耐克恳求道:“子枫,这回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哪能呢?我们是好兄弟和田妞也是好朋友啊!”

唐耐克站起身往女生宿舍楼方向眺望:“子枫,你看马大叔带的是什么人啊?”

女生宿舍楼下的林荫道,马富贵陪着两个穿着朴素,提着一个大包、几个纸袋的中年人往宿舍楼里走。

肖子枫跟着看了看:“好像是谁的家长吧?哎呀,不会是田妞的爸妈来了吧?”

“红星”学院招待所整洁的客房里,双人床上放着厚厚的棉衣,窗前的桌子上一盆面条还在冒着热气,田妞和母亲坐在床头,田妞的父亲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闷头抽着烟。

清瘦的田母搂着女儿,用家乡话责怪女儿:“丫啊,你咋就这想不开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妈活着还有啥意思啊!”

田母忍不住大放悲声,田妞也跟着落泪。

田父把香烟头使劲往烟灰缸里捺了捺,站起身来,他中等个头,微白的头发,瘦长的脸上有着同样细长的眼睛,穿着一件旧夹克衫,袖口已经磨白了。他走到洗脸架旁,拿过毛巾递给妻子:“好了,好了,丫不是好好的嘛!丫,你也别哭了,你看你眼睛都肿的跟桃子大了。爸看着心疼!”

田妞怯怯地说:“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田父大手一挥:“丫,你做没做亏心事,我们当爸、妈的有数,爸妈信的过你!”

田妞感动地说:“爸、妈,是我一时迷糊……”

“丫啊,咱们家送你到部队上大学不容易啊!要不是你马叔送信,咱母女还不知能不能……”田母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田妞拉着母亲的手:“妈,我知道咱家送我上大学不容易,所以才不想落一个坏名声,让你们失望啊!”

田父走到田妞面前:“丫,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妈为你真是吃尽了苦啊!”

田母连忙打断田父的话头:“丫他爸,丫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人都瘦了一大圈,你快把咱家烙的大锅盔拿出来,给丫吃啊!”

田父看看妻子欲言又止:“嗯哪!”

小剧场里,《上甘岭》组在抓紧排练,孟江南在给伤病员换药、喂水,伤兵员抬起头:“好妹妹,坑道里太闷了,你给我们唱个歌吧?”

孟江南大方地说:“好啊,我就唱《我的祖国》吧!”

伤病员们鼓起了掌,孟江南坐在伤病员的身边轻轻地唱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曹大川上来说戏:“好,大家都要望远方看,表示这甜美的歌声,载着伤员们的心飞向朝思暮想的祖国。”

孟江南走向曹大川:“队长,我提个建议。”

曹大川感兴趣地:“好啊,合理的我都会采纳。”

“我建议卫生员的角色让田妞上吧,她的声音气势大,有激情,她又那么喜欢这个角色,连演出服都做好了,这对她情绪的转化,我想会有好处的。”

曹大川感到很意外:“江南,难得你能这样想,你真是成熟多了。”

王远方有些遗憾:“江南,我们配合的已经很默契了,当然,田妞也不错,她为《上甘岭》也真是吃苦了、尽心了。”

天渐渐黑了,疲惫不堪的田妞在父母的抚慰下,终于睡着了,她斜躺在床上,衣服、鞋都没来的及脱,田母轻轻帮她把鞋子脱了,正想帮她脱衣服,田父摆了摆手:“别弄醒她。”田父拿过一床毛毯,轻轻盖在女儿身上。

门被轻轻推开了,林飞燕和陈佳妮端着两个饭盆走进来。

“叔叔、阿姨,你们累了一天了,快吃点饭吧!”林飞燕热情招呼。

田父客气的说:“谢谢你们啊!”

“这是我们方主任专门关照食堂做的东北菜,您看,小鸡炖蘑菇,猪肉酸白菜,可香了!”陈佳妮一副乖巧的样子。

“这孩子,细皮嫩肉的,长的多水灵啊,多大了?”田母怜爱的看看她。

“阿姨,我今年18,比胖丫姐小一岁,胖丫姐平时对我可好了。”

田母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出门在外,知不知道父母在家要多操心啊!”

林飞燕连忙检讨:“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这个班长没当好。”

田父插话:“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们丫一时糊涂!”

蓝花形的路灯照在才下过雨的路面,反射出路边建筑的轮廓。

远处,走来打着伞的两个人,曹大川陪着方明远去招待所看望田妞父母。

“大川,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下午我来看望过,田妞的情绪明显稳定许多。”

“现在的学员都是独生子女,我们要学会通过家长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知道了主任,田妞的父母很通情达理。”

方明远和曹大川走到招待所门口,看到慕容秋和孟江南也来了。

慕容秋、孟江南打招呼:“主任、队长。”

“嗯,你们也是来看田妞父母的吧?走,一起去。”

几个人尾随方明远进了招待所。

田妞一家已经吃过饭了,田妞和林飞燕、陈佳妮说着话,田父在一旁喝茶。

田母从包里拿出一大塑料袋榛子:“来,来,丫头们,都来吃,丫老是讲你们爱吃东北的大榛子。”

林飞燕:“谢谢阿姨,您和叔叔这么远来一趟,就多住几天吧!”

田母看看田父:“我们倒有时间,就怕影响丫的学习啊!”

田妞伸手抱住母亲的脖子,撒娇地说:“妈,不嘛,我要您陪着!”

田母、田父看见田妞情绪好多了,也宽慰地笑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林飞燕过去开门,曹大川陪着方明远进门,慕容秋和孟江南跟在后面。

田妞、陈佳妮连忙站起来:“主任,队长。”

曹大川向田妞父母介绍:“田大哥,大嫂,我们方主任来看你们来了。”

方明远快步上前,握住田妞父母的手:“田师傅,田大嫂,孩子我没照顾好,对不起你们啊!”

田父把方明远让到沙发上:“方主任,您请坐,田妞这孩子一根筋,是我们从小没教育好,给学院添麻烦了!”

“田师傅,你要是这么说,我太过意不去了。田妞上学这几年进步很大,也是班里的业务骨干,为学院挣得了不少的荣誉。这次占排练厅的事,也是出于好心,我们系领导对她都是肯定的,至于有些议论,其实看开一点也就过去了。”

田母数落女儿:“就是。丫,你就是心眼小,让领导跟着费心!”

“妈,您知道啥?人家的吐沫都快把我淹死了,人要脸,树要皮,我能不顾自己的名声吗?”田妞面子有点撑不住了。

曹大川连忙揽责任:“这事不能全怪田妞,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让田妞受委屈了。”

“方主任,我是个工人,讲不出多少大道理,知道女儿出了这个事,我们老俩口,又急又气,真是丢人哪!”耿直的田父拍着大腿,又在身上摸索着,曹大川连忙递了一根香烟给他。

田父深吸了一口烟:“方主任,曹队长,你们都是丫的领导,这几个孩子也是丫的同学,我不怕你们笑话,去年厂子效益不好,我和丫她妈都下岗了,家里每月只有几百块钱的生活费……”

田妞一听就急了:“爸,你和妈下岗了!怎么瞒着我呢?!”

田母拉住女儿制止她打岔。

林飞燕给田父倒了一杯茶。

方明远:“田师傅,先喝点茶,有什么话,咱们慢慢唠。”

田父喝了口茶:“我们找了点零活做,日子还能过得去。丫是自费生,孩子心疼我们,平时舍不得多花钱,但再省每月生活费也要好几百块啊!加上学费要花不少的钱,这孩子就是喜欢唱歌,打小……吭,吭……”

田妞起身给父亲敲了敲背:“爸,您受凉了啊?”

田母接话:“丫从小喜欢唱歌,有一次豫剧大师常香玉到我们厂慰问演出,人家在上面唱,她在下面唱,学的真是像,把大家都逗了,常香玉走过来一把抱住她,说这孩子是个演戏的好苗子,那年她才五岁……”

田父打断妻子的话:“说正事呢,你别打岔。方主任,曹队长,不瞒您说,为了圆孩子的艺术梦,我们背着她四处借钱,她妈妈今年胆结石开刀,光医药费就花了一万多块,家里欠了不少外债。我们也是好面子的人,借钱也受气啊!我和她妈不怕吃苦,不怕委屈,一心盼着丫有出息也就值了,没想到她竟然……竟然会为所谓的‘名声’寻短见!”

田父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爸,您说的是真的啊?”田妞声音发着颤。

方明远起身握着田父的手:“田师傅,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请您原谅!”

田父坚毅地说:“方主任,您别往心里去,我今天把话都说出来,就是要让丫明白,人到底为什么活着!”

田妞惭愧地:“爸,妈,我知道自己错了,把面子看的太重,人不能为面子活着!”

田父动情地说:“丫,今天我来就是想把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你,你妈怕你受不了,老是不让说,孩子,你快20岁了,可不能稀里糊涂的活着啊!她妈,你讲给她听。”

田妞大睁着眼望着母亲,田母未语泪先流:“丫啊,你打小总是问我,爸和妈都瘦,你咋就这么胖呢?我们哄你,说你爱吃肉当然长的胖啊!妈这个秘密都守了快20年了,真想一辈子不告诉你啊!妈生医院,当时一个病房住了六个产妇,只有一个护士照料。你长到一、两岁,模样、性格和我们夫妻都不像,左邻右舍说啥闲话的都有,慢慢连你爸也起了疑心,我是有口难辩啊!你四岁那年,得猩红热住院,一查血型,你是O型而我的是B型,你爸是A型,你肯定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我想可能是在产房里就抱错了。医院查了好几次,当时我们同时生了五个女孩,根本找不到自家孩子的下落,我回来和你爸讲,不管是谁家的孩子都是娘身上的肉啊,这丫就是我们的亲女儿!”

田父深情地说:“丫啊,你妈是背着坏‘名声’,把你养大的啊!连我都误会过她。你妈知道你是抱错的之后,更不忍心让你这个生下来就没见过亲爹娘的孩子吃苦了,总是惯着你,护着你,好吃的,好穿的都紧着你。后来你妈又怀过孕,我们怕有了亲生的孩子让你受委屈,商量着还是做了人流手术。丫啊,你要懂得爸、妈的心啊!”

田妞和几个女孩都早已热泪盈眶,唏嘘不已。田妞一步步走到父母面前,流着泪,双膝着地,长跪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辜负你们的养育之恩了!……我会好好报答你们的恩情的,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女儿!”

蓝花形的路灯下,打着伞的方明远和曹大川慢慢走着,脚步有些沉重。

“大川,田妞的事情给我们敲了个警种啊!你回去把田妞的情况写个材料,还有其他家庭困难的学生一并摸个底,这类事不能再发生了。”

“好的,主任,我们马上排查。”

方明远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钱:“大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回头你送给田妞父母。”

曹大川迟疑地:“主任,我已经和林飞燕说好,明天就在队里组织募捐。”

方明远:“拿着!你们是你们,我是我的。”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

“红星”学院办公楼会议室里正在召开院务会,王院长、张部长、方明远还有贺之章、袁达济、张凌凌等各系主任都在座。

方明远语气有些沉重:“各位,田妞的事很有典型性,我们是军校,不能让学生因贫困上不起学,尤其是自费生的问题更要引起重视。”

张部长检讨自己:“方主任,就是因为我们是军校,大多数学生都不存在费用问题,所以对少数自费生也就疏忽了。”

贺之章感慨地:“是啊,他们人数虽不多,但关系到人民军队的形象,社会影响还是很大的。其他学生虽然没有学费、生活费问题,但我们是艺术院校什么资料费、培训费、考试费也是少不了的,对家庭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文管系主任张凌凌插话了:“不止这些吧?女孩子还要买化妆品,买时装,做演出服,你们是不知道,现在一件象样一点的演出服没几千块拿不下来,进口的化妆品,像日本的‘资生堂’,法国的‘兰蔻’一盒面霜都要好几百块呢!”

坐在张凌凌旁边的袁达济故意嗅了嗅鼻子,做陶醉状:“怪不得张主任身上香气袭人呢,肯定是用‘兰蔻’了吧?”

张凌凌的脸微微一红:“去,去!你这袁大头就是没个正形!”

王院长笑着:“老袁,我看我们凌凌主任用点高级化妆品也没有什么不好,艺术院校嘛,不要让学生说老师都是老土,是马列主义老太太,对吧?凌凌。”

“嗯!还是院长善解人意。”

“当然凡事都要量力而行。老方谈的情况很重要,对贫困的学生问题一定要处理好,在政策范围内给予关照。同时我们要结合‘八荣八耻’的教育,在学生中倡导正确的荣辱观,树立艰苦奋斗的作风,减少家长和社会的负担,培养一代新人。”

王院长做总结讲话,各个系的主任都在认真记录。

田妞陪着父母在逛校园,她的情绪基本平静了。“爸,妈,这就是我们上课的地方,好多歌唱家像你们喜欢的彭丽媛、韩红、王宏伟都在这里上过课!”田妞指指教学楼说,田母说:“真的?丫,你可真有福气啊!”

田父也跟着说:“丫啊,你可要珍惜机会,好好学习机会啊!”田妞点点头:“嗯哪。爸,妈,我带你们进去看看!”田妞陪着父母往教学楼里走去。

“红星”学院招待所的客房里,曹大川拿着一份文件给田妞父母看。“田师傅,田大嫂,系里把田妞的情况上报后,学院领导已经批复减免一半学费,学院还要给贫困学员安排勤工俭学的机会,解决困难家庭的后顾之忧。”田父接过文件戴上老花镜细看:“谢谢领导关心,真是给学校添麻烦了!”

林飞燕也拿出一个大信封:“大妈,这是方主任,曹队长还有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田母连忙推辞:“孩子,这不行,你们都不容易,钱我不能收。”曹大川劝说地:“大嫂,都是大家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田母眼眶红了:“太过意不去了!丫啊,你也不要老是陪着我们了,别耽误了学习、工作。”

“嗯哪。爸、妈你们放心,我下午就去排练。”田妞很听话。

“丫啊,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和你妈也放心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不能耽误你的时间。”田父很宽慰。

“田师傅,田大嫂,我们过几天就要举行汇报演出了,你们还是看了演出再回去吧?”为让田家父母走的安心,曹大川热情提出建议。

“那我们就再住几天回去。”田父应允了。

小剧场外的林荫道上,《迷彩秀》剧组准备装台,唐耐克带着一帮小演员,拿着道具往小剧场走去。米花、米朵吃力的提着大包小包,满脸是汗。唐耐克关切地:“累了吧?来,给我一个。”唐耐克从她们手里又接了一个包,自己扛着。

丁小丁眼珠转了转:“米花,听说你们最近英语学习大有长进啊!”

米花开心地:“那是!小丁哥哥,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用功呢!”

“真的?那让哥哥考考你,来个简单的,米花,你会用英语念‘’这几个数字吗?”丁小丁装傻。

米朵不知是计不假思索地说:“这还不容易啊,姐姐让我来!one,three,one,three,one,one,three。”

丁小丁大笑着:“平身!”

看着米朵不知所措,丁小丁解释道:“你不是说‘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还不该让你平身吗?”

米朵发现上当了追打丁小丁,学员们都笑了起来,留下一路笑声。

“红星”小剧场,已经布置成教室场景,一侧是讲台,另一侧摆着几排方墩子代表凳子,中间是一个活动的黑板架子,表演《迷彩秀》的小演员已经站在幕边候场了。

学院的王院长,谢政委、张部长、方明远还有贺之章、袁达济、张凌凌等系主任,钟华、叶天音、李冰、罗澳洲、李儒健、石如山等专家、教授都来了,田妞的父母和马富贵夫妻也坐在人群中,各个系的学员代表还在陆续进场,已经化好妆的丁小丁、俞璐抢着给每个进场的人发红五星。

俞璐热情地介绍:“请看完戏后,投上你神圣的一票,《上甘岭》感谢您!”

丁小丁故作庄重状:“《迷彩秀》是你军校精彩生活的缩影,请给你自己投上真诚的一票!”

剧场的铃声响起,灯光转暗,两侧的大屏幕上打出一行字:“音乐短剧《迷彩秀》之“专业课”。

一阵长长的上课铃声响了,灯光转亮,舞台上,唐耐克带着丁小丁、陈佳妮和一群舞蹈系的小学员已经坐在墩子上做读书状。

林飞燕戴着黑边眼镜,拿着厚厚的书本,化妆成女教师的模样,站在讲台边。她语重心长地说:“同学们,快要期末考试了,我给大家出了一百道复习题,一定要背会记牢啊!”

林飞燕走到中间黑板前做写字状,边写边唱:

音乐理论很重要,

从古到今知多少?

一百道题不算多,

考试过关离不了……

教室里十分安静,伴着林飞燕歌声的是一串木鱼声,学员们有的在认真记录,有的在打瞌睡,丁小丁做伏案睡觉状,唐耐克两手托腮做想心事状。

女教师回头看见后,十分生气,走到丁小丁身边做敲击状:“丁同学,上课时间怎么可以打瞌睡呢?还有你,唐同学,这种学习态度怎么对的起你的父母呢?”

唐耐克站起来:“林教授,我对你的教学方式有意见!”

林飞燕扶扶眼镜:“对我有意见,欢迎提啊!”

唐耐克且歌且舞,舞蹈系的小学员配合表演。

这是成长的舞台,

为什么没有快乐的小孩?

死记硬背,你教我学,

寂寞的课堂时光难捱。

林飞燕惊讶地:“那你们的意思是……”

丁小丁接唱:“可不可以互动起来,不要让我们总是发呆。”

陈佳妮接唱:“形式多样,丰富多彩,向沉闷的课堂说声byebye!”

林飞燕询问地:“你们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吗?”

众学员合唱:“对!这是我们青春的舞台,好想跟着你尽情摇摆。”

林飞燕喃喃自语:“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灯光转暗,台下议论声蜂起。

王院长笑着:“老方,你这几个学生是想表现咱们的教学改革吧!”

袁达济插话:“戏剧冲突还是抓的蛮准的,表演也不错。”

方明远:“谢谢袁主任夸奖,‘起承’有了,还不知道他们如何‘转合’呢!”

灯光一亮,一阵欢快的音乐响起,舞台已经变换成一个舞场,林飞燕和学员正在《蓝色多瑙河》优美的旋律中,翩翩起舞。

林飞燕和唐耐克边舞边唱。

唐耐克唱:“老师,我问你,交响曲有四个乐章对吗?

林飞燕白:“对啊!

唐耐克唱:“进行曲为什么要和行进步伐一致?

林飞燕白:“气势大啊!”

音乐转换成华尔兹,林飞燕和丁小丁跳

林飞燕唱:“什么是奥地利的三拍子舞曲?”

丁小丁白:“华尔兹啊”!

林飞燕转了个圈和陈佳妮跳。

林飞燕唱:“什么是捷克快速二拍舞曲?”

陈佳妮白:“波尔卡啊”!

林飞燕又转了个圈和米花跳。

林飞燕唱:“舞场上节奏最欢快的舞曲是什么?”

米花边做趟腿动作边回答:“探戈舞!”

音乐转换成欢快,强劲的探戈舞曲,场上一片欢腾。音乐结束时,《迷彩秀》剧组向全场鞠躬、谢幕,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观众席上学员比老师的反应更热烈。

欧阳浩高兴地说:“要是将来专业课都这么上多有意思啊!”

谢园园怀疑地:“梅花香自苦寒来!学生嘛,光会玩花拳秀腿怕是不行吧?”

孔祥文打圆场:“苦读巧学各有妙处,因地制宜嘛!”

老师们有赞赏的,有不屑的,表情不一。

剧场铃声又一次响起,灯光转暗,两侧的大屏幕上又打出一行字:“音乐剧《上甘岭》之“坑道情”》。

一阵炮声挟着子弹的呼啸声响起,剧场顿时安静下来。

灯光转亮,舞台已经变换成一个用绿色编织网包裹的坑道,舞台中间是几块板子搭成的伤员的床铺,舞台左侧是坑道口,外面是通向山下的小路,舞台右侧搭起了合唱平台,上面站着十几位穿着 军装的老同志。

俞璐扮成通信员站在坑道口做了望状,王远方坐在石头上擦枪,又是一阵炮声响过,俞璐跑过来报告敌情。

俞璐急匆匆地:“报告连长,敌人把上山的路又封锁了!运输队肯定受到了阻截。咱们的子弹、粮食都没有了,怎么办?”

王远方还没来及回答,正在照料伤病员孟江南忽然喊了起来:“三排长!三排长!”

王远方跑过来焦急地问:“卫生员,三排长怎么了?”

孟江南往满脸缠着纱布的三排长嘴里喂了些水:“连长,三排长的伤口已经化脓好几天了,咱们的药都用完了,他高烧不退,刚才又昏了过去。”

王远方俯身:“三排长,你感觉好些了吗?”

三排长勉强抬起身:“连长,你放心,我顶得住!”

王远方拍拍三排长的肩膀:“好兄弟!”

王远方走到舞台中央,在激扬的音乐声中慷慨陈辞:“同志们!现在是年10月29日下午4点,我们已经在上甘岭整整坚守了22天了!打败了敌人多次进攻!在这块不到三平方公里的阵地上,随手抓把土就能数出几十块弹片!我们八连多号战友,只剩我们25个人……但是,我相信我们为正义而战,胜利是属于我们的!同志们!祖国和人民在看着我们,我们一定能坚持到大部队反攻的那一天!”

众战士坚定地:“连长,我们一定坚持到胜利那一天!”

三排长抬起头:“好妹妹,坑道里太闷了,给我们唱支歌,好吗?”

孟江南大方地:“好啊,那我就唱《我的祖国》吧!”

伤病员们鼓起了掌,孟江南坐在伤病员的身边轻轻地唱起来: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三排长慢慢坐起身来接唱: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小伙儿心胸多宽广为了开辟新天地唤醒了沉睡的高山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三排长开唱后,台下的观众才发现他是田妞女扮男装的。

石如山赞叹地:“这丫头唱得真不错,声情并茂!”

马富贵指点地:“大哥,大嫂,唱歌的就是丫啊!”

田妞父母不停地点头:“看见了,看见了!”

台上合唱队加入了演唱,歌声更加辽阔,激越:

这是美丽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到处都有明媚的风光……

王院长惊奇地:“你们从哪找来这么好的合唱队啊!”

钟华得意地:“这些都是我们‘大榕树’的队员哟,当然专业啦!”

孟江南和田妞合唱:

好山好水好地方

条条大路都宽畅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

这是英雄的祖国

是我生长的地方

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青春的力量……

掌声四起,“坑道情”表演的非常成功,很多观众都看的热泪盈眶。

方明远笑着对叶天音说:“这双主唱成了曹大川的看家本事了嘛!”“没想到两个组都演的这么出色,难分仲伯!”

叶天音感慨不已……

燕之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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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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