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光
那时光
文\花溪晚茶落雨的日子,将心事凝于笔端,浅色的杏花在窗前氤氲出一抹淡淡的春色,婉转的琴声从楼上人家的窗户飘出来,拨动了心底的弦,那树那屋那村庄,那年那月那时光。
小时候,我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后来我妈说自从得了一场猩红热,高烧的脱了一层皮,从此性情大变,人也变的倔强起来,偶有犯了错误,就算是挨了巴掌,也不肯求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若无其事的看着大人,仿佛巴掌是落在别人身上,引得大人的脾气又火爆了几分。
我一直觉得是我妈被生活的压力磨去了耐心,她除了白天上班,还要负责我们一家人的吃喝缝补,爸爸曾经有一段时间腰疼的卧床不起,妈妈央人找了小推车,带着爸爸去看病,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要帮大人做家务了,刷锅洗碗,打扫卫生,为了改善生活,那时几乎家家都养鸡,冬天放学回来,我把冻着冰渣的白菜帮切碎了,放上麦麸,再用手搅匀了去喂鸡,小手冻的通红。
于是每到暑假去大姨家住上几天就成了一件快乐的事情,顺着公路骑上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出了老城门,在曲曲折折的乡间土路上穿行,村头的大柳树远远的映入了眼帘,大姨家的新屋就掩映在那一片绿色之中了。大姨将微曲的半长头发拢到耳后,别了卡子,脚底好像生了风,清瘦的身影麻利的在院子里忙碌着,看见我,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帮我把车子支好,从屋子里抱出一个大西瓜,洗净、切开,拿了两块塞进我手里,小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紫色的的木槿花遮住了半个窗户,开的正艳。
每天天刚蒙蒙亮,大姨就起床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了,乡下的学校放麦假、秋假,而不放暑假,表哥们吃了饭上学的上学,教课的教课,表姐大我几岁,上完初中就在家织席了,大姨站在门口,轻言细语的喊表姐"芝,该起了"。表姐含糊的答应着,身子并不动,过了一会,大姨又喊表姐"芝,起吧"。这样重复两三次,表姐睡眼惺忪的起来,把大姨提前摆好的苇铺在院子里,开始织席。
大姨张罗一家人吃完饭,刷洗好锅碗瓢盆,也开始织席了,那时表姐的身子底下已经一片洁白了。柔软的苇眉子在大姨手里开始跳跃起来,似乎带了灵性,顺从的延展,不一会就超过了表姐,我看的眼花缭乱,也想试试身手,一向温和的大姨拦住我“这可不行,你不是最怕扎刺了嘛,看我的手都扎成什么样了。”看见她手上的小口子,我打了退堂鼓。午后,大姨的席子织成了,细细密密的花纹,看上去精巧结实,表姐手里的苇子要不听话的多,大姨下午又解了两个席子的苇之后,表姐的席终于完工了。大姨把苇茬抱到灶台前,顺手将碗递到表姐手里"芝,喝口水吧,刚好喝"。
傍晚,表哥们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大表哥已经结婚另立门户,他拿麦子换了西瓜送给我们。二表哥拿了长柄的勺子,小心翼翼的放了油,在灶火里烧热了,再把金黄的蛋液倒进漆黑的勺子里,哧的一声,鸡蛋一下子变得鼓鼓的溢满了勺子,屋子里飘着摊鸡蛋的香气,二表哥用大饼卷了鸡蛋,招呼我过去吃,全然不顾表姐和小表哥眼馋的目光,以致我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曾经无不得意的对我妈说,二表哥摊的鸡蛋只给我一个人吃。
二表哥成家后,小表哥成了我最好的玩伴,我们会骑了很远的路去他同学家玩,有次我忽然想家了,非要回去,大姨不放心我一个人骑车回去,决定让我坐汽车走,小表哥好脾气的送我去车站,但是那天居然没车了,我嘴巴撅得老高,怏怏不乐的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他一路说笑着哄我,从地里掰了些嫰玉米,说是吃了好吃的就不想家了,后来干脆把窗前的木槿花折了,插到瓶子里,逗我开心。后来,我任性地要骑自行车回去,那时的孩子没有现在娇气,十六七岁就算大人了,大姨让表哥送送我,出了村子,我让他回,他说不急,上了公路,还说不急,最后几十里的路一直把我送回了家,多年以后,我去市里找他,吃完午饭,他开了车送我到长途汽车上,安顿好座位,又絮絮的和开车的师傅说,麻烦他多照顾我,直到公共汽车开走了,他才离开,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妹妹吧。
时光里,总有些牵念与不舍,在心底反复播放,在四季的变更中,宛转成歌,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温暖…
月弯了又圆,
燕子去了又还,
庭前的花开了又谢,
悄然间走过,
那个不解风情的少年。
一缕阳光的温度,
是心头化不开的暖,
如水的月光里,
藏着无处安放的牵念,
一树花开的灿烂,
装点记忆的画卷。
掬一捧岁月,
我依然固执着,
在梦里回到昨天,
将青涩的时光留在指尖。
编辑:雄安文学编辑部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花溪晚茶,喜文字之美,享平凡生活,品余味隽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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